乌克兰基辅——在乌克兰一家专注于生产装甲车的公司Practika的办公室，你会发现它隐藏在一道高大的安全门后。这扇门将一座看似普通的郊区建筑围起来，外观与周围的住宅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。然而，一旦你踏入这座建筑，便会进入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——乌克兰蒸蒸日上的国防工业。

  像Practika这样的公司，正在帮助乌克兰以远低于欧洲别的地方的军火工业成本，自主生产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场装备。事实上，乌克兰的武器制造商不仅为本国军队提供武器，还为其他欧洲国家的军队现代化提供了示范和机遇。

  今年4月，Practika的首席执行官尤利娅·维索茨卡（Yuliia Vysotska）接受《外交政策》采访时，展示了公司的精美营销资料。资料中展示了一系列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军用车辆，包括移动警卫室、装甲卡车和配备火力的战术多功能车辆。“我们很清楚需求是什么，并且因为与前线有直接联系，所以能快速调整以应对新的需求。”作为乌克兰国防公司联盟的负责人，维索茨卡解释道。

  例如，Practika的约200名员工包括研发工程师，他们在战场上依据情况的变化，迅速修理和改装装备。“我们将提供未来的武器，因为战争总是在变化。”维索茨卡指着整个乌克兰说道。事实上，像维索茨卡这样的乌克兰人并不是唯一支持该国国防工业的人。丹麦等国目前正在从乌克兰直接采购榴弹炮、导弹和远程打击无人机等装备，这些装备原本是为乌克兰军队采购的。对于一些国防工业不发达的国家来说，这是一种帮助乌克兰的理想方式，同时也能增强欧洲的国防能力。

  预计到2025年，三个北欧国家、欧盟和加拿大将在乌克兰的国防市场投入约10亿美元。乌克兰国防部副部长德米特罗·克莱缅科夫去年表示：“丹麦的支持模式非常高效，这让我们也可以减少对国际援助的依赖，同时灵活应对前线的需求。”丹麦工业界人士也对这种合作模式给予高度评价：丹麦咨询公司Rasmussen Global的Fabrice Pothier在LinkedIn上表示，“这对欧洲防务来说是一种双赢局面：以更低的价格、更快的速度向乌克兰军队提供补给，同时增强了欧洲的国防工业产能。”

  尤利娅·维索茨卡对她接手的公司感觉到很自豪，此公司最早是由她的父亲创办的，专门生产保险箱。2009年，Practika公司下线年，在俄罗斯入侵并吞并克里米亚后，Practika迅速转向生产多种战术作战车辆，扩展了生产规模，开设了三家工厂，并推出了全新产品，这一些产品成为了乌克兰军队、边防部队和警察部队应对俄罗斯进攻的关键装备。

  Practika的竞争优势在其旗舰产品——Kozak 2M1上得到了充分体现。Kozak 2M1是一款灵活且具防雷能力的运兵车，配备14.5毫米重机枪。“它们每天都在保护我们的士兵，”维索茨卡强调道，这款14吨重的V型车体能够有效抵御路边炸弹、手榴弹以及杀伤人员爆炸物的袭击。Kozak 2M1由两名机组人员操作，可以运输六名全副武装的士兵，最高时速可达到110公里（68英里/小时）。其价格大约为45万美元，比其他几个国家生产的同类车型便宜15万到25万美元。

  Practika是乌克兰约400家私营军火制造商之一，这一些企业在战争期间脱颖而出，成为国内武器生产的重要力量。根据乌克兰政府的统计，国内已有超过1500家军事技术初创企业。这些私营公司崛起的速度令人惊叹，甚至超越了传统的国有军火制造商，成为乌克兰武装部队的主要供应商，吸引了慢慢的变多的国家有意采购乌克兰武器（在战时的乌克兰，向外国出售武器用于自身目的是违法的）。

  基辅莫希拉国立大学的政治学家塔拉斯·库齐奥表示，像Practika这样的公司处在现代战争的前沿。“这场战争关乎生死存亡，乌克兰不能像西方那样耗费数年时间生产军用物资，因为西方国家的官僚作风繁琐，决策周期较长，”他说，“而这一些企业通常只有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。”

  库齐奥预测，战争最终会对乌克兰有利，并补充道：“战争结束后，乌克兰将变成全球五大武器生产国之一。” 乌克兰国防部长在今年1月表示，到2025年，乌克兰的国防工业产值可能达到340亿欧元（约合354亿美元），这将超过欧洲国防工业总收入的五分之一。

  自全面入侵爆发以来，乌克兰的工业正在经历迅速增加，但这并非一蹴而就。在苏联时期，乌克兰曾是军工研发的核心，国内工厂生产导弹、运输机、坦克、水面舰艇以及船舶和航空发动机。冷战结束后，乌克兰继续作为武器装备和其他技术的生产国，尽管在2014年至2021年间，军事采购额激增13倍，从6200万美元涨至8.36亿美元。

  与此同期，私营军火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也增长了两倍多。自2022年2月全面入侵以来，政府在武器和两用产品上的支出增加至近310亿美元。为促进这一趋势，乌克兰政府实施了多项改革，包括成立战略工业部、提高武器采购的透明度，以及对国有军火公司的全面改革。尽管入侵初期大部分武器来自外国，但在某些领域，乌克兰正在迅速转变局面。

  乌克兰的无人机生产已成为传奇，且不断有创新涌现。Vyriy Drones公司老板Oleksii Babenko表示：“乌克兰的无人机飞得更远，能携带更多的有效载荷。”该公司于2022年开始运营，目前生产的无人机系统能够打击坦克、装甲车等重型装备。今年早一点的时候，巴本科的公司交付了首批1000架完全由乌克兰零部件生产的无人机。这些零部件包括框架、启动板、飞行控制器和无线电控制管理系统，其它乌克兰公司则提供相机和摄像机等部件。

  “在全面入侵前，这些部件几乎都不是在乌克兰制造的。”巴本科说道，并透露他曾要求外国公司为其采购无人机时，也要求同样数量的无人机供应给乌克兰。乌克兰的武器实验室正在研发新型武器，这些武器有望彻底改变现代战争的面貌。

  例如，能够摧毁敌方侦察无人机的拦截无人机已经投入到正常的使用中。同时，依赖涡轮喷气发动机的远程导弹-无人机混合体，以及配备恶意软件、自毁功能的无人机等新型武器，也在不断研发中。无人机集群——由多个无人机组成的自主智能网络，将是未来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  丹麦政府的成功项目之一是2S22“博赫达纳”自行榴弹炮。这款安装在六轮卡车底盘上的远程火炮，由克拉马托尔斯克重型机床制造厂按照北约规格制造。与欧洲同类武器相比，“博赫达纳”具有更精准的射击和更持久的耐用性。每件售价280万欧元，仅为法国同类武器的一半，德国同类武器的四分之一。制造商称，受损部件可以在48小时内修复，并且与西方的少数几家制造商不同，克拉马托尔斯克每月能生产40件。

  随着乌克兰国防工业的持续壮大，欧洲私营企业也看到了商机。例如，德国的莱茵金属公司与乌克兰的国有武器制造商合作，在乌克兰建成了装甲车工厂，并计划再建设三家工厂，包括火药生产厂、炮弹制造厂和防空系统生产厂。“西方公司希望可以投资乌克兰的国防行业，并参与其长期增长，”基辅MITSCapital的合伙人丹尼斯·古拉克表示